幻方量化返佣事件揭秘：券商与量化私募的微妙关系
时隔大半年以后，去年11月市场盛传的“幻方量化市场总监李橙涉券商返佣被带走”一事（下简称“返佣事件”）更多细节逐步被揭开。据财新报道，涉事券商为招商证券，孟鹏飞是串联起涉事各方之间的关键人物。孟鹏飞安排自家亲戚成为幻方量化的专属经纪人，借用亲戚的银行卡收取奖金。六年间获得的1.18亿元绩效奖金中，2000余万元流向李橙，1000万元流向刘欢，剩余8000余万元由孟鹏飞保留。
随着返佣事件相关细节的显现，量化私募与合作券商之间的微妙关系引人深思。幻方量化旗下共有两家证券私募平台。业内普遍将2017年视为国内量化私募走向“正规化”的一个重要的分水岭。幻方量化在2019年突破百亿规模大关，2021年更是一度成为国内首家突破千亿规模的量化私募。
幻方量化将交易席位放在招商证券深南东路营业部的时间点，恰好是公司管理规模即将迎来大爆发的“前夕”。界面新闻根据Wind数据梳理了该营业部自2017年至2023年期间的沪深两市股票交易额情况。数据显示，该席位股票交易额从2017年的340余亿元攀升至2021年的10687.84亿元。
2021年9月中旬以后，量化私募产品普遍迎来一波业绩回调，幻方量化也开始主动“封盘”。界面新闻梳理了幻方量化旗下产品的备案情况，数据显示，在2020年和2021年疯狂扩张期以后，2022年和2023年公司分别仅备案4只和5只产品。
2022年和2023年招商证券深南东路营业部沪深两市的股票交易额较前两年高峰期时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回落，不过仍然分别高达5631.09亿元和7130.64亿元。近年来国内量化私募行业快速发展，据中信证券研报此前测算，截至2024年12月，股票私募量化基金整体规模约8370亿元。
私募排排网数据显示，截至今年7月25日，国内量化百亿私募总数已达44家。对于券商来说，这些量化巨头们无疑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如何才能从中切下一角？各大券商之间的竞争尤其激烈。界面新闻从业内人士处了解到，私募与券商之间的合作主要涉及经纪业务、代销业务等。
上海某百亿量化私募相关人士对界面新闻表示，头部量化私募在选择合作券商的时候会优先考虑交易系统的性能。华南地区某券商从业人士也对界面新闻表示，头部量化私募对于券商交易系统的要求非常高，“强强联合”成为业内共识。
人情关系很可能成为其中重要的一环。深圳某私募人士对界面新闻表示：“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与相熟的机构或者是个人建立业务联系本无可厚非，但是一旦其中牵涉到巨大的利益关系时，这种熟人关系很容易成为滋生问题的土壤。”
界面新闻根据Wind数据统计发现，幻方量化旗下备案的639只私募产品中，有371只托管人均为招商证券，占比58.06%。有业内人士对界面新闻分析称，头部量化私募也会尽可能避免与单一券商绑定过深，这样才能分散风险。以与幻方量化齐名的九坤投资为例，国泰海通证券、招商证券、中信证券担任托管人的产品分别有273只、147只和118只。
究竟谁推动了招商证券与幻方量化两大巨头之间的深度绑定，曾供职于招商证券的李橙又在双方的合作中扮演怎样的“角色”，目前尚有待进一步查证。一位不愿具名的券商人士对界面新闻表示，为了争取和维护大客户，返佣的现象在业内确实存在。
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孟博对界面新闻表示，证券公司及其从业人员从事证券经纪业务营销活动，不得直接或者变相向投资者返还佣金。上海新古律师事务所主任王怀涛律师对界面新闻表示，券商返佣涉及的法律条款包括《证券法》等，这些规定禁止现金返佣、不正当利益输送等行为。
王怀涛还对界面新闻谈到，“私募以交易佣金为筹码与券商谈判销售”的法律边界在于行为是否公开透明、有无个人私利及是否破坏公平性。建议明确披露要求、加强内控并严惩违规行为，以坚守法律红线。
（文章来源：界面新闻）
图：招商证券深南东路营业部沪深两市股票交易额情况（2017年至2023年）
数据来源：Wind、界面新闻整理
图：幻方量化旗下产品中招商证券担任托管人产品情况
数据来源：Wind、界面新闻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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